江木左知道自己這一去怕是難已保全性命，這宮中只要得罪了皇後娘娘，就沒聽說能活下來的，而且墨銘這下手重的很也是宮中出了名的，死在他手下的宮女太監不計其數，所以自己怕是也難已避免慘烈的結局。

“陛下保重，奴才去了。”江木左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，然後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門。

朱祐樘見江木左已走，於是便對懷中的張容月說道：“好了他走了，你到底怎樣了，要不要在此休息一下？”

“不……用……”張容月這句話剛說完，便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。

“來人呀，快來人……”朱祐樘一下子慌了神，立刻叫喊道。

當朱祐樘料理好張容月的事情後，已經是後半夜了，他差人去仁智殿後的小屋子裏看過，裴玉杭還未走，於是他決定去看看。

仁智殿是停留仙逝的皇帝皇後棺裹的地方，在它後面有一個沒有名字的屋子，通常用來停放宮中女官或者是大太監的地方，此時素素正躺在冰冷冷的棺裹裏，全身已經沒有了生氣，但是看上去卻像是睡著了一般，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。

朱祐樘來到門前的時候，裴玉杭正趴在棺裹上，盯著素素的臉一動也不動，仿佛已經入定。

“可知素素的死因？”朱祐樘不聲不響地走到棺裹前，語氣聽著暗含著許多的傷感。

裴玉杭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得，完全不吭聲，只是伸手不斷地撫摸她的臉頰，那樣子似乎是想將她的樣子永遠的記在心裏。

“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查清她的死因為好。”朱祐樘再次關切地說道。

“哼，她的死因與你有關嗎？”裴玉杭擡起頭，眼中的血絲更濃，他沒有哭泣，想來該流的淚早就流光了。

“你別這樣，朕也不想她發生這樣的事情。”朱祐樘高聲說道。

裴玉杭再次低頭看著素素，然後淡淡地說道：“不用你來此假惺惺。”

“你……”朱祐樘何曾受過這樣的誤會，他尋思著自己也算是客客氣氣，為何還要受他冷言相對，更何況自己還個皇帝。

“怎麽？生氣了？皇帝自然受不得旁人的半點指責。”裴玉杭頭也不擡，幽幽地回道。

“朕知道，這次素素與孩子去世，對你的打擊很大，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素素還有何未了的心願，以及她的死因到底是什麽，而不是像你這樣自暴自棄，事事尋死。”朱祐樘歪頭看著他的眼睛，聲音充滿濃濃的責備。

“心願？”裴玉杭擡起頭盯著朱祐樘，許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，他盯得朱祐樘不禁心亂如麻。

裴玉杭緩步走到朱祐樘面前，步步緊逼將他逼到身後的柱子上，眼神充滿怪異，似乎正在心中做著難熬的決定。

朱祐樘的心不禁砰砰跳得厲害，他一邊往後退，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：“你……你想幹什麽？”

“素素在世的時候，我不夠大膽，太過懦弱，我以為只要我願意守在你身邊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，但是……素素說的對，我不說，你又如何會知道我的心意，我又如何會知道你是怎樣想的。”裴玉杭不等朱祐樘喘息，繼續說道，“我到現在才明白，這一切看得最透的是她，對我最好的也是她，可是她在世的時候，我卻沒有好好照顧她，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也死了，隨她而去，省得她在那邊寂寞。”

朱祐樘的臉色蒼白，他已經聽出了裴玉杭話裏的意思，但是他不想承認，也不想將自己置於這麽尷尬的地步，於是沈澱了一番心思後，佯裝平靜地看著裴玉杭的眼眸，道：“朕……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

“不知道？”裴玉杭的眼中閃過怒火，多年來的付出，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他這句不知道，他已經無法壓制內心的憤怒，完全不管不顧地抱著他的頭，野蠻的侵占了他的唇瓣。

朱祐樘的腦子一下子就轟了，他完全不能思考，只任憑對方毫不滿足的索取，甚至想將他深深地揉進自己的身體。

而裴玉杭怎麽也沒到自己會在素素的棺裹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，可是他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好，讓他完全不想離開，所以只得不斷地索取更多，多到已經快從自己的口中溢出。

也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多久，朱祐樘已經快被裴玉杭抱得喘過氣來，他憋紅的臉色還有那不斷捶打的雙手都顯示，他已經快被透支了。

裴玉杭不舍地放開他，低頭看著他略有些青紫的唇瓣，想要再次覆上去，但是卻被朱祐樘重重地甩了一個巴掌。

“你一邊愛著素素，一邊如此對朕，你以為朕是何人，豈容你如此輕薄？”朱祐樘憤怒地看著他，鼻翼不斷收縮，仿佛正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怒火。

“是，我是愛著素素，但是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，和你豈會相同？更何況這就是素素的心願，哼，但是我想，皇上大約是不願意的吧？”裴玉杭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，撫摸自己的臉頰，然後轉身來到素素棺裹前，看著素素道，“哥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，你慢點走，哥很快也會來陪你的。”

朱祐樘疑惑地盯著他，眼神中充滿迷茫，但是心底卻肯定了一個事情，素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。

想到這裏，他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失落，現如今的朱祐樘已經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。

“今晚我就要將素素的棺裹帶回家，皇後有喜了，這死人終是不太吉利的。”裴玉杭背對著朱祐樘，然後招手對站在仁智殿前的守衛說道，“來幾個人幫幫忙。”

裴玉杭要帶回素素也是情有可原的，之前因為太皇太後說舍不得，要已公主之禮待之，所以就不帶出去，但是現在皇後有喜了，這太皇太後怕是也沒心思來顧及素素的喪事了。二來，裴玉杭還想找個醫術高超，值得信任的人幫忙查一下素素的死因，雖然自己已無茍活於世的念頭，但是做為素素的雨哥，他也絕對不會讓素素死得如此不明不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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